“岁月多少是无妨的。”
“可惜你终究是我的猎物。”
“今日进了国师府，便是你的死期。”
楚源慌了。
“我乃是整个长安城的灯油，杀了我，整个长安城便会灰飞烟灭的。”
“哦？”
“你不信？”
“当然……”
“随便好了。”
楚源唇边露出一抹微笑。
……
沉默。
窒息。
空道人沉默了一阵子，当即微微一笑，认为楚源在说一些不着边的话，并没有理会太多。而是，立即令人将楚源绑了起来，并关在国师府内。不过，等到他头脑冷静下来，心中倒是怀疑楚源为什么要说这些话，当即来到五花大绑的楚源面前，低声下气地请教，甚至还让奴仆为楚源准备新鲜的普洱茶。毕竟，楚源的身份还是大唐的驸马爷，若是李二真的派人来寻找的话，也是一桩麻烦的事情。
楚源心中暗道，原来空道人也会这么卑微的时候。他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，既然如此的话，那么，自己的性命得以保全，只要活着，总是会有希望的。毕竟，那该死的老袁还在城外的荒山上。
不过，老袁终究是没有音讯，而修真坊那边也是奇怪了，并没有人过来寻找楚源。楚源不得不妥协，认同空道人的身份为袁天罡。因为是合作关系，无论是和袁天罡合作，还是跟空道人合作，都是可行的。
而且，在对比之下，空道人的能力似乎已经超过了袁天罡。他这么一想，整个人顿时释然。
楚源端着那碗热气腾腾的普洱茶，望着空道人，笑道：“你想要知道什么？”空道人用手背上的关节扣着桌面，发出铛铛的声音，沉吟了片刻，目光紧紧地盯着楚源道：“当然是灯油的事情。”楚源听了，一脸苦笑道：“我这也是听说的，有人说我是长安城的灯芯子，也有人说我是灯油，不过，我究竟是什么，已经有点迷惑了。”
空道人皱眉道：“说灯油的人是不是袁天罡？”楚源倒是一惊，这话确实是袁天罡说出来的。不过，因为灯芯子的话是秀宁说的，现在整个长安城的人失去了记忆，影子也不见了踪迹，城内城外透漏着一股诡异，他也不好吧秀宁暴露出来。毕竟，现在的空道人并不可信。
楚源点头道：“是老袁说的。”空道人道：“那说灯芯子的人是谁？”楚源道：“一个故人罢了，你并不认得她，或许——她已经死了。”说着，他的心沉了下去。毕竟，站在他的时间轴上，秀宁早已经是千年前的一堆白骨是了，自然是死人了。他说的没错。空道人倒是不依不饶地追问道：“故人终究是有名字的，即便是死了，也要说出来。”楚源皱眉，面露不悦，道：“死人的名字又有什么好说的？”他很不高兴，毕竟，这个空道人倒是有点咄咄逼人是了，压制的他喘不过气来，这是一种不安的感觉。很不好。
空道人脸色紧张了起来，道：“你不懂，知道这些术语的人，一般而言不是普通的人，至少都是活了八百年的怪物，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！”空道人的脸色很是慎重，从来就没有这么认真的样子。楚源怔住。难道秀宁也是活了八百年的怪物不成？想到这里，一颗心沉了下去，仿佛陷入了冰窖之中。
他犹豫着，不知道要不要将秀宁的事情说出来。毕竟，他现在说出来的话，倒是一面之词。因为，自他从荒山回来以后，整个长安城内的影子似乎已经消失不见了，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，无影无踪。很是令人惊奇。
而且，李二，李淳风和秀宁等人，乃至于修真坊内的家丁，仆人，都似乎失去了原来的记忆。他们的记忆只停留在修筑蒸汽机车的那段时间。仿佛陷入了一个致命的诅咒之中，像是一种轮回。
楚源额头上顿时浸出一层细密的冷汗，密密麻麻，衣衫浸湿。
空道人依然没有放弃，还是追问道：“这个说出灯芯子的人究竟是谁？”楚源迫于压力，只好将秀宁的事情合盘说出来，并讲明了影子的事情。可是，空道人倒是一脸的茫然，说他完全不知道影子的事情，在国师府内也没有见过任何的影子。不过，空道人倒是知道影子是怎么一回事。当即，整个人的脸色变了，道：“看来，这个秀宁来历不明，应该是一个人物……”
能够让活了一千八百七十年的怪物，说出这样子的话，这应该真的是一个大人物。可是，若是秀宁真的能够从袁天罡那个时代而来，为什么她的背景会这么清白呢？
这是一个问题。
沉默。
窒息。
良久。
随着国师府内那两盏油灯燃尽的时候，空道人恍然大悟，用手拍着大腿叫了起来：“我知道了，你确实是灯芯子，因为在这个长安城内我才是灯油。”楚源瞪大了眼睛，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？怎么自己又称为灯芯子，而活了这么多年的空道人却成为灯油。
空道人倒吸了一口冷气，坐在椅子上，目光紧紧地盯着楚源道：“在……吾等的梦境之外，应该还有一个梦境……”说出这些话的时候，空道人的身子是颤抖的。
震惊！
恐怖如斯！
他知道，自己不应该说出这些话的。可是，这是最为合理的揣测，应该要说出来。毕竟，楚源和他现在倒是被关押在长安城内的囚犯，影子一样。他们自以为能够主宰整个长安城。谁知道，他们竟然是被圈养的动物一样的存在。
楚源：“……”
此时的他已经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。
太震撼了。
他不敢相信空道人的话，甚至用指甲用力的去掐自己的胳膊，可是强烈的痛楚，让他知道这不是梦境。而是真正发生的。难道整个长安城就是梦境的套娃不成？他们只是灯油和灯芯子的组合，并非是决定长安城生死的存在，而是被利用的棋子。
这……
说实话，这种事情对于楚源和空道人的打击是非常大的。可是，楚源还是不信这些话，而是站起来，目光紧紧地盯着空道人道：
“若是你一直存在的话，为什么我在长安城十多年的时间内，并没有见过你的踪迹呢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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