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雨薇心生怜悯,准备打开车门让老妇人上车,却被陆明远一把拉住。他的目光锐利如刀,注意到老妇人的鞋底竟干干净净,没有半点雪水泥渍。而且那"昏迷"的孩童眼皮微微颤动,分明是在假装。
"走!"陆明远厉声喝道,同时从腰间摸出一块碎银抛向远处。老妇人转头 ,车夫已经扬鞭催马,马车猛地冲了出去。
身后传来一声尖利的呼哨,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。陆明远回头从车帘缝隙望去,只见那老妇人已经站了起来,怀中"昏迷"的孩童正指着他们的方向大喊着什么。十几个黑衣人从街巷两侧涌出,朝着马车追来。
"快!"陆明远催促车夫,从座位下抽出一把短剑递给宋雨薇。马车在积雪的街道上疾驰,两侧的店铺飞快后退。
当马车终于冲到南城门时,陆明远的心沉到了谷底。城门处排着长长的队伍,守城士兵正在逐个严查。城楼上站着几个身着颖王府服饰的侍卫,正居高临下地扫视着人群。
"怎么办?"宋雨薇的声音微微发抖,手指紧紧攥着短剑,指节发白。
陆明远深吸一口气,从怀中取出陈太傅给的令牌:"只能赌一把了。"他的目光扫过城门处的守卫,最后锁定在一个年长的校尉身上。
马车缓缓靠近城门,陆明远的心跳如擂鼓。就在这时,城楼上的一个侍卫突然指着他们的方向大喊:"拦住那辆马车!"
守城士兵立刻围了上来,长矛对准了车厢。陆明远掀开车帘,高举令牌:"陈太傅府上有急事,速速放行!"
年长校尉接过令牌,仔细端详。眉头越皱越紧,最后抬头看向陆明远,眼中闪过一丝挣扎。城楼上的侍卫已经冲了下来,为首的厉声喝道:"颖王有令,任何人不得出城!"
校尉的喉结上下滚动,突然转身对士兵们吼道:"放行!这是太傅手令!"他的声音洪亮,在城门回荡。士兵们迟疑了一下,最终让开了道路。
马车冲出城门,一支利箭破空而来,擦着陆明远的耳边飞过,深深钉入车厢壁板。陆明远回头望去,只见城楼上的侍卫正张弓搭箭,而那个放他们出城的校尉已经被人按倒在地。
颖王府的书房内,炭火烧得极旺,却驱不散满室的寒意。萧景琰背对着房门,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案几上的一把匕首。匕首的刃口闪着寒光,映出他阴鸷的面容。
"王爷...陆明远...出城了..."跪在地上的侍卫统领声音发抖,额头抵在冰冷的地砖上,冷汗顺着鬓角滑落。
萧景琰的动作顿了一下,随即轻笑出声:"哦?"他的声音轻柔得可怕,"怎么出去的?"
"守城的赵校尉...认出了陈太傅的令牌..."侍卫统领的声音越来越低。
"咔嗒"一声,萧景琰手中的匕首突然折断。他缓缓转身,俊美的面容逐渐扭曲,"三十军棍,然后继续追。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。"
侍卫统领浑身一颤,重重叩首:"属下领命!"他的额头在地砖上磕出沉闷的声响。
萧景琰走到窗前,望着南城的方向。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断成两截的匕首,锋利的刃口割破了指腹,鲜血顺着掌纹蜿蜒而下。
"传令给南境的杨将军,"他突然开口,"就说...有朝廷要犯潜逃,让他严查所有关卡。"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,"特别是...带着女眷的书生。"
城外十里处的官道上,陆明远的马车已经弃车换马。车夫按照事先的安排,继续驾着空车向东南方向疾驰,而陆明远和宋雨薇则骑着两匹快马,转向西南的小路。
"前面有个茶棚,我们稍作休息。"陆明远勒住缰绳,指着远处一缕炊烟。宋雨薇的脸色已经冻得发青,嘴唇失去了血色。
茶棚很简陋,只有几张粗糙的木桌和几条长凳。老板是个独眼老汉,见有客人来,只是抬了抬眼皮,继续拨弄着炭火。陆明远要了两碗热汤,和宋雨薇坐在最角落的位置。
热汤刚端上来,远处就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。陆明远的手立刻按在了剑柄上,目光锐利地扫向声音来处。
五个身着便装的骑士疾驰而来,虽然穿着普通,但那整齐划一的骑术和腰间的佩刀,分明是训练有素的侍卫。
"别回头。"陆明远压低声音,同时将一块碎银悄悄塞进宋雨薇手中,"一会儿我说'走',你就从后门出去,沿着小路一直向西,会有人接应你。"
宋雨薇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慌,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。她轻轻点头,手指在桌下紧紧攥住了那块碎银。
骑士们在茶棚前勒马,为首的环视一圈,目光最后落在了陆明远这一桌。他大步走来,靴子上的马刺在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:"这位公子,看着面生啊。"
陆明远抬头,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:"在下携内子回岳家省亲,途经此地。"他的声音很平静,但桌下的手已经握紧了剑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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