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寸!两寸!
他如同一条搁浅的鱼,在血池的拖拽和自身求生意志的撕扯中,艰难地、一点一点地将自己的身体,完全挪进了那狭窄的密室洞口!
噗通!
当最后一只脚踝脱离血雾的瞬间,身后传来一声沉闷的撞击声!是血雾锁链扑空,狠狠抽打在密室入口边缘的晶石上!紧接着,那块滑开的池壁,在某种古老机括的作用下,发出沉闷的摩擦声,开始缓缓闭合!
紫金光芒随着玉牌的嵌入密室而收敛,洞口外的血雾失去了最大的克星,变得更加狂躁汹涌,如同沸腾的血海,疯狂地冲击着正在闭合的石壁缝隙!但石壁闭合的速度虽然缓慢,却异常坚定,最终在一声沉重的“咔哒”声中,严丝合缝地关闭!将外面那恐怖的血色地狱和无数痛苦的哀嚎,彻底隔绝!
密室内陷入一片绝对的黑暗和死寂。
只有沈追自己粗重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,在狭小的空间里剧烈回荡。他瘫倒在冰冷的地面上,浑身湿透,分不清是血水、汗水还是冰冷的池水。腰间的剧痛、手臂的碎裂感、经脉的灼痛、精神被冲击后的撕裂感…所有的伤痛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,几乎要将他彻底吞噬。
黑暗中,唯有嵌在对面池壁上的玉牌,还散发着极其微弱的、温润的紫金光芒,如同黑夜中最后的萤火,映照着他惨白如纸、布满血污的脸,也映照着密室中央那个毫不起眼的黑色晶石密匣。
沈追剧烈地咳嗽着,每一次咳嗽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,带来撕心裂肺的痛楚。他挣扎着,用那只还能动的左手,艰难地支撑起上半身,靠在冰冷的晶石墙壁上。目光死死锁定在密室中央那个黑色晶石匣子上。
父亲…这就是你留给我的…最后的生路吗?
他喘息着,艰难地挪动身体,一点一点地蹭到密匣旁边。密匣触手冰凉沉重,表面光滑,没有任何锁孔或缝隙,仿佛浑然一体。他尝试着用力掰动,密匣纹丝不动。用残存的、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的紫阳真气去试探,也如同泥牛入海,毫无反应。
希望如同微弱的火苗,在寒风中摇曳。难道…还需要什么特殊的开启方式?
沈追的目光下意识地移向自己染血的左手。一路挣扎,掌心旧伤叠着新伤,血肉模糊。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混乱的脑海——血脉!沈家的血脉!
他不再犹豫,将染血的左手,颤抖着,轻轻按在了冰冷光滑的密匣顶面。
滚烫的鲜血接触到晶石表面的刹那——
嗡!
密匣内部仿佛有沉睡的机括被唤醒!极其轻微的震动从掌心传来。紧接着,密匣光滑的顶面,以沈追掌心按下的位置为中心,无数道极其细微、流淌着暗金色泽的纹路如同蛛网般瞬间浮现、蔓延,覆盖了整个匣顶!
这些暗金纹路并非符文,更像是一种极其古老、玄奥的脉络,散发出一种与玉牌同源、却又更加深沉厚重的气息!
咔嚓!
一声清脆的机括弹动声响起。密匣顶盖,沿着那些暗金纹路的脉络,无声无息地向四周滑开!
匣内没有璀璨的宝物,没有神功秘籍,只有三样静静躺在黑色绒布上的东西:
1. **一枚龙眼大小、通体浑圆、色泽温润内敛的深紫色晶珠。** 晶珠内部,仿佛有极其微弱的紫金色星点缓缓流转,散发出精纯无比、却又浩瀚如渊的气息。这气息…与沈追丹田内融合的紫阳晶碎片同源,却要精纯浓郁百倍!沈追仅仅是靠近它,体内那濒临溃散的紫色气旋就仿佛受到无形牵引,微微震颤着,传来一种本能的渴望!
2. **一个巴掌大小、非金非玉、材质奇特的暗紫色卷轴。** 卷轴表面没有任何文字,只有一道道极其细微、仿佛天然生成的紫金色光痕,勾勒出玄奥莫测的轨迹。
3. **一张折叠整齐、边缘已经泛黄破损的素白丝绢。**
沈追的目光首先被那深紫色晶珠吸引,那磅礴精纯的力量气息如同磁石。但他强忍着吸收的冲动,颤抖的左手伸向了那张折叠的素白丝绢。
展开丝绢,借着玉牌微弱的光芒,几行熟悉的、带着父亲沈明远特有的瘦劲风骨的墨迹,映入眼帘:
**追儿吾儿:**
**若汝见此绢,吾已身陨。塔非善地,门开祸至!然天命难违,若汝兄妹终陷此绝境,匣中之物或可争一线生机。**
**紫阳髓珠,乃塔心本源碎片,慎用!可补汝根基,暂御池秽,然其力至阳至暴,恐引星髓反噬,速离为要!**
**《紫阳神照经》真解在此卷轴,非血脉魂印不可启。汝已破境,当知裴琰之所传心法,止于‘器’之形,未得‘道’之神,更隐恶毒篡改!此真解乃初祖所遗,破妄存真,方为坦途。然参悟需时,此地绝非久留之地!**
**切记!血祭之期,月圆子时,星力汇聚塔开之时,亦是此星髓大阵运转枢纽最薄弱之机!破阵关键,在引星池底,星核逆鳞!以髓珠之力,引真解之悟,击其逆鳞,或可撼动大阵,觅得生路!然此举九死一生,慎之!慎之!**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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