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郊谷口那场惊天动地的血战,最终以一种近乎诡谲的方式,被掩埋在皇家的威严之下。
对外,只宣称是剿灭了一伙流窜的山匪。
而对内,这场风暴的平息,则带来了新一轮的权力洗牌。
半月后,皇帝下旨。
瑾充媛白若曦,于危难之际,不避锋芒,护驾有功,更以一人之力,智破前朝逆党之阴谋,为国朝立下不世之功。德行兼备,智勇双全,特晋为正二品昭仪,为九嫔之首,迁居瑶华宫。
一时间,满宫皆惊。
昭仪,九嫔之首,地位仅次于四妃。
白若曦以坐火箭般地升到这个位置,已然是前无古人。
更重要的是,“瑾”这个封号被保留了下来,这代表着皇帝对她独一无二的荣宠。
迁宫那日,瑶华宫门前车水马龙,前来道贺的嫔妃几乎踏破了门槛。
白若曦端坐于主位,接受着众人的叩拜,神情平静,目光所及之处,无论是嫉妒、是艳羡、还是畏惧,都最终化为了谦卑的、深深的臣服。
这后宫,终究是靠权势和地位说话的。
然而,白若曦知道,这只是开始。
她扳倒了“飞焰”,却也彻底站到了皇后的对立面。
那场京郊围猎,皇后派出的死士虽被尽数清剿,但皇帝为了后宫安稳,并未深究,这笔账,皇后只会算在她的头上。
第二日清晨,凤鸾宫。
白若曦带着瑶华宫的宫人,前去给皇后请安。这是她晋封昭仪后,第一次正式拜见皇后。
殿内,皇后一身正红凤袍,端坐于主位之上,神情一如既往的端庄,只是眼底的寒意,比冬日的冰雪更甚。
“臣妾参见皇后娘娘,娘娘万福金安。”白若曦行礼,姿态无可挑剔。
“瑾昭仪快快请起。”皇后抬了抬手,目光落在白若曦身上那件绣着金线的昭仪正装上,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,“妹妹如今真是不同凡响,本宫这凤鸾宫,都快被你这身华服给比下去了。”
话语温柔,却藏着针。这是在暗讽她风头太盛,功高盖主。
白若曦仿佛没听出弦外之音,抚了抚衣袖,笑道:“皇后娘娘说笑了。臣妾再如何鲜亮,也不过是萤火之光,岂敢与皇后娘娘的凤仪天光,争一日之辉?”
她不仅轻松化解,还反过来将了皇后一军。
皇后的脸色,微微一沉。
她不再言语试探,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跪在下首的一位嫔妃,那是一位家世普通、性子怯懦的兰贵人。
“兰贵人近来身子可好?”皇后的声音忽然变得无比温和,充满了作为中宫主母的关怀,“本宫听说你有了两个月的身孕,孕初期多有不适,可要好生将养着。”
兰贵人受宠若惊,连忙磕头:“多谢皇后娘娘关怀,臣妾一切都好。”
皇后满意地点点头,随即话锋一转,目光扫视全场,朗声道:“皇嗣乃国之根本。本宫身为中宫,却福薄无子,一直引为憾事。如今见兰贵人有孕,心中甚是欢喜。只是兰贵人位份尚低,居所偏僻,恐照顾不周。”
她顿了顿,脸上露出一个无比仁慈的笑容:“不若,便由本宫亲自照料兰贵人安胎吧。即日起,兰贵人便迁入凤鸾宫偏殿,一应吃穿用度,皆由本宫亲自打理,定要让她为皇上,平安诞下健康的龙嗣。”
此言一出,整个凤鸾宫死一般的寂静!
所有人都不是傻子,谁听不出这“亲自照料”背后那句没说出口的话——去母留子!
兰贵人更是吓得面无人色,浑身抖如筛糠。被皇后“亲自照料”,等孩子生下来,她这个生母,怕是连第二天的太阳都见不到了!
皇后的目光,却越过吓傻的兰贵人,直直地看向了白若曦。
这才是她真正的杀招!
她不动白若曦,却用这种方式,向整个后宫宣告:看,我才是中宫!我可以名正言顺地夺走任何一个低位嫔妃的孩子。而你白若曦,身为九嫔之首,你敢管吗?你敢为了一个区区贵人,来忤逆我这个皇后吗?
这是一道阳谋。
白若曦若是不管,便失了人心,坐实了她只顾自己,不管旁人死活。若是管了,便是公然与皇后为敌,落一个“干涉中宫内务,挑衅皇后权威”的罪名。
白若曦的心,猛地一沉。
皇后这一招,比直接抢她的孩子,要高明得多,也阴狠得多。
她抬起头,看着皇后那张志在必得的脸,脸上却慢慢绽开一个赞叹的笑容。
“皇后娘娘仁德!”她竟第一个站出来,高声附和,“娘娘心系皇嗣,母仪天下,实乃后宫之福,天下之福!”
皇后的眼中,闪过一丝意外和轻蔑。
她以为,白若曦这是怕了,要缩起头来做乌龟了。
白若曦却话锋一转,继续说道:“臣妾斗胆,有一策,或可更好地彰显娘娘的仁德之心。”
“哦?”皇后挑了挑眉。
“兰贵人毕竟只是贵人,若独独蒙受娘娘如此恩宠,怕是会引来宫中姐妹的非议,说娘娘偏私。”白若曦不紧不慢地说道,“依臣妾愚见,不若由皇后娘娘您下旨,在后宫专设一处‘安胎殿’,凡是有孕的嫔妃,无论位份高低,皆可入住其中,由专人统一照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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