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回老夫人,郭先生带到,正在厅外候见。”府卫上前禀告。
“好,快快有请。”
不消片刻,郭嘉一身盛装,手提礼盒就踏进了堂中,见吴国太在上,忙躬身参拜:“外臣郭奉孝,见过吴老夫人,在下听闻老夫人召见,不敢怠慢,仓促之间,略备薄礼,望老夫人笑纳。”
正所谓礼多人不怪,伸手不打笑脸人,见郭嘉堆着笑上来就送礼,本是想“兴师问罪”的吴老太微微有些错愕,牵强一笑道:“呵呵,叫郭先生破费了,来呀,还不收下。”
“诺。”侍女上来接过,随即退回原位低头数起了蚂蚁。
“不知老夫人召见在下,所为何事?”
经过细心打理之后的郭嘉怎一个俊俏了得,举手投足间散发的放浪不羁令吴老夫人眼睛一亮,不禁奇道:“先生今日为何如此打扮?怎,怎连胡子也去了,哎呀,身体发肤受之父母,先生这又是何苦。”
郭嘉摸了摸嘴唇,当然不会回答“习惯了”,灵机一动:“呵呵,回老夫人,勾践削发明志,嘉去须自省。”
老夫人忽然玩味道:“先生还需自省?”
“自然,子曰:三省吾身,为人谋而不忠乎?与朋友交而不信乎?传不习乎?一日而三省也。”
“那先生今日可省得?”
“呃,嘉有负小姐恩情,罪过,罪过。”
吴老夫人重重一拍案几:“汝既知错在何处,为何不来与小女致歉,还要老身派人亲自来请,难道小女不值先生折节?”
郭嘉一脸惶恐:“不不不,是在下惶恐。”
“先生勿要妄自菲薄,那日大会,老身以有所觉,香儿对先生恐是情有独钟,否则,也不会刁难于众,无一人相中。”
“而先生才智力压群雄,此,有目共睹,老身虽已迟暮,倒还不瞎。”
郭嘉赶忙见礼:“老夫人言重了。”
吴国太忽然记起了什么,一脸关切道:“不知先生身子可是痊愈?”
“回老夫人,已无大碍。”
“嗯,不想东吴匪类如此猖獗,伯符如此,先生也险些丧命。”
郭嘉眼珠一转,开始上眼药了:“国太何出此言,寻常匪类哪会如此胆大包天。”
吴老太一怔,听郭嘉的语气似乎另有所指,于是追问道:“先生此言何意?”
郭嘉忙下跪道:“还请老夫人救我!”
吴老太懵了,慌忙起身虚扶道:“先生何故行此大礼,快,快请起,有话但说无妨。”
郭嘉开始抹眼泪了:“国太容禀,孙小姐心意,我怎能不知?得蒙小姐垂青,在下当真三生有幸,只不过……前翻助小姐选婿,便已刀斧加身险些丧命,若我当真表明心迹,辄死期将至矣。”
“老夫人,实不相瞒,嘉便是听闻吴侯有意将小姐许给刘皇叔,才急急过江求证。”
吴老夫人更懵了,想想又不对,狐疑:“此事老身为何不知?”
“啊?”郭嘉一脸夸张的喊了起来,而后道:“老夫人竟然不知?月前鲁子敬以吊丧为名去拜见刘皇叔,不正是为了此事,还说,孙刘两家可结秦晋之好,从此双剑合璧共伐我主,二分天下。”
郭嘉继续忽悠道:“当时丞相就震怒了,执意要起兵南下,百万大军都压到江北岸了,想必老夫人定有耳闻。”
“嗯,虽说老身不爱打听国事,但前些日子,江东人尽皆知,老身自然有所耳闻,确有其事。”
“这就对了,哎,孙曹两家本就结好多年,彼此相安无事,甚至互通有无商贸不断,如今,吴侯忽然背信弃义,欲弃丞相而亲刘备,不说丞相生气,在下也是万分不解呀。”
“哼,定是江东老臣出的馊主意。”吴老太立即甩锅,心中却是咯噔一声,鲁肃过江的事情她是知道的,但却不知两者之间竟然还有这么一段龌龊的交易,这不是把自家闺女当筹码卖了吗?
仲谋等人眼中,还有没有老身啊?
是可忍,孰不可忍!吴老夫人面色不善,隐隐憋着怒意。
郭嘉一看,心中暗笑,嘴上添油加醋道:“不过还好,得知此事的我就竭力替吴侯向丞相美言,料吴侯定是受人蒙蔽,才会做出如此失信之举。”
“再者,当年吴太夫人对嘉有恩,虽寥寥几面,却是关怀备至,嘉从小父母双亡,心中早以将吴太夫人视若生母,恨不得接来家中奉养,只是眼下,子欲养而亲不待,爱屋及乌,吴太夫人虽然仙逝,不是还有吴老夫人您么,还有孙小姐,还有吴侯与江东父老,在下又岂能眼睁睁见江东受战火洗礼,生灵涂炭。”
闻言,老夫人感动了,不迭点头:“好孩子,真是好孩子,哪像吾儿仲谋,善恶不分,听信小人谗言,做出如此不义之举,差点断送了父兄基业,那……然后呢?”
郭嘉苦笑道:“而后,在嘉苦劝之下,丞相终于勉强答应退兵了,只不过,呵呵,也将我贬到了夏口,来做一守关之将,不过如此正好,过江也方便不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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